奥多伯特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奥多伯特站在操场中央,哨子含在嘴里,却迟迟没有吹响。他望着眼前这群懒洋洋的学生,目光越过他们,落在远处被风吹动的杨树叶上。树叶翻飞的样子,让他想

奥多伯特的体育课
体育老师奥多伯特站在操场中央,哨子含在嘴里,却迟迟没有吹响。他望着眼前这群懒洋洋的学生,目光越过他们,落在远处被风吹动的杨树叶上。树叶翻飞的样子,让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还是运动员时的模样——肌肉紧绷,呼吸带着铁锈味,每一次冲刺都像要挣脱地心引力。
“今天不跑步。”奥多伯特突然说。学生们惊讶地抬起头。
他带着他们走到沙坑边,自己先脱了鞋。“感受沙子的温度。”他说着,脚趾深深陷进沙里。一个胆大的男生跟着做了,然后是第二个、第三个。阳光把沙粒晒得发烫,那种粗糙的温暖从脚底蔓延上来。
奥多伯特开始讲起跳远的要领,但讲的不是起跳角度或摆臂幅度。他讲的是腾空瞬间的失重感,“就像你第一次离开秋千最高点”。他示范了一次,助跑,起跳,落地时沙尘扬起。动作不算标准,甚至有些笨拙,但那一刻,他脸上有种奇异的光彩。
轮到学生练习时,奥多伯特不再计时。他蹲在沙坑边,看着那些年轻的身体划过空中——有的僵硬,有的舒展,有的根本是在乱跳。但他给每个人的评语都是:“这次比上次更像飞。”
下课铃响时,一个平时总躲在后排的女生小声问:“老师,您以前真的参加过比赛吗?”
奥多伯特拍了拍手上的沙:“重要的是,我现在还在参加。”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,“在这里,每天都在比赛。”
学生们散去后,他独自留在操场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跑道。他慢慢走回沙坑,把自己的脚印和那些年轻的脚印并排放在一起——深深浅浅,都是飞翔过的证据。风吹过,杨树叶又在翻飞了。奥多伯特知道,有些东西从未离开过这片操场,就像沙坑里的脚印,风永远也吹不平。